【锤盾】Even-steven （6）
锤盾
现代AU非典型年下糖爹梗
腹黑少年锤x纯良总裁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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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Thor是多么不情不愿，周一早上六点闹钟还没响，Steve已经拎着脖领子把他拖了起来。
金发少年困得像个木偶娃娃般纹丝不动毫不配合，一边睡眼惺忪地接受那顿并没有实质威慑力的“不准再半夜爬到我床上睡觉了”的晨间例行训话，一边袖手等着被洗吧洗吧搓吧搓吧换上衣服塞进副驾座系好安全带，膝盖上摆了一玻璃瓶热牛奶和两个三明治。
“再不吃都凉了，赶紧的。吃完可以再睡会儿，两个小时的车程……”等红绿灯的间隙里，一大早就当爹当得一脸憔悴的Steve，无奈地腾出手在Thor的脑门儿上敲了个暴栗，“给我醒醒！”
“……嗷。”旁边传来一声极其敷衍的哼唧，贪觉又不能睡的少年人烦恼地扭来扭去，一团金发都被搓出了静电，向四面八方地炸开，嘴里还在找茬儿，“……我不喜欢草莓牛奶，我要喝之前那个哈密瓜味儿的。”
“哪儿那么多事……”自己昨晚把最后一瓶哈密瓜牛奶喝了的Steve有那么一点心虚，“挑食的小孩长不高。”
“那你小时候肯定比我挑食……”Thor嘟囔了一句，换了个话题继续抱怨，“我讨厌穿西装，手都抬不起来，我要被勒死了……”
“不过你这样看起来很帅气，”Steve十足耐心地顺毛安抚身边这只带着起床气的大金毛，“军校的姑娘们肯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的。”
“……”少年的心情完全没有因为这句好听话而改善，几口把三明治吞下肚，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Steve。”
“嗯？”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Steve简单地回答，“怎么了？”
“情人呢？互利朋友？嫖……”少年被一记眼刀扫过，乖乖改口，“…漂亮干妹妹？”
“……都没有，你到底要问什么？”
Thor欲言又止，拧开瓶子喝了口奶，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
那吻痕，第二天变成了一小块淤紫，Steve照镜子的时候露出了些困惑的神情，一度怀疑是家里这只刚捡回家的大金毛干的，但既然没抓到现行，他也就没追究，不过晚上睡觉时，还是把开衫睡衣换成了件小圆领的长袖T恤。
以Steve目前显露出的身手，任何试图强吻他的举动，都绝不可能只留下一枚孤立的痕迹。
又没有女朋友或者情人。
那么剩下唯一合理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恶意使用了非常手段。
而Thor偏巧对这种手段，有那么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了解。
难道是因为我……？
不，不会，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
“哇噢！！看这是谁来了？Let's hear from Captain America！Ladies and gentlemen！Watch your language！！！”
刚走到西点军校的礼堂门口，只听一声大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Steve顿时苦恼地扶额：“Damn you，Tony……”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Thor莫名其妙地往那扇大敞着的门里看了一眼，“Captain America？他们这是……在叫你？”
“……一个该死的笑话……”Steve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有些事儿，people never forget，right？”
金发少年目送着那个被人群簇拥进去的背影，不露声色地落在后面：“No，they never forget. 除非... ”那高耸眉骨下的浅蓝眼珠缓慢转动了半圈，盯住了回廊间的一根石柱，“死去。”
恰当其时的秋风卷起黑色衣裾的一角，不偏不倚地撞进了Thor的视线里：“你居然还活着。”
“听说少爷为我大哭一场，不胜荣幸。”
黑色头发的男子从石柱后面绕出来，摘下了墨镜，右手虚握，轻轻碰了碰自己左侧胸口行了个浮夸的礼。
“我亲眼看着你……”Thor的薄唇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抿住。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是我最安全的……”
“谢幕大戏。”
“一点儿没错。”黑发男子的嘴角不带温度地翘起来，一道整齐的伤疤从一侧太阳穴斜斜横亘过鼻梁，温文俊秀的脸仿佛是被利刃生脆地切成两半，眼角错位的笑容竟透出了一层鬼魅般的妖冶美感，“就是委屈少爷了，被区区在下连累，背了案底，蹲了半年少年管教所，吃了不少苦头吧。老爷他也真舍得……”
“你跟Steve有什么关系？”
“……谁？”
对方那颀长身姿完全隐没在百年建筑的深邃阴影之下，而Thor矜贵夺目的一派金发蓝眼却反射着廊檐之外昭昭朗朗的日光。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位置从未有过任何改变，无论是曾经，现在，还是命运渡轮驶向的彼岸。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只不过是单纯偶遇了？”少年的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Steve的衣服他都穿着有点短，难得这套西服尺码合适，只是样式过分端正，若不注意那一对拳头在口袋上撑起的棱角，他看起来几乎真的变成了一个稳重的成年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Uncle Loki？”
“你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聪明孩子，Thor，不该不知道，这世界上人人皆被宿命所缚，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万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Loki重新戴上墨镜，施施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后会有期，亲爱的侄子。”
“怎么不高兴，不喜欢这学校吗？”
他们住进了军校安排的一间空闲的学生宿舍，西点军校作为美国极为重视的国立军官后备站，虽然学费生活费全免，住宿条件却相当宽敞舒适，双人间内的生活物品一应俱全。
Thor看起来少年老成，但跟大部分青春期男孩一样，藏不住的心事多多少少还是一笔一画地堆在脸上。从中午出了礼堂，他便一直沉默不语，连饭也没吃几口，这会儿又坐在背光的扶手椅里自顾自地发着呆，嘴巴歪来歪去撕咬着口腔内的软肉，听到 Steve的话，半晌才迟钝地摇摇头：“不会，这里很好。”
“感兴趣吗？”
“什么？”
“来这里上学。”
Thor抬起眼睛，从那昏暗的角落里望向Steve，嗤笑了一声，继续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臭小子，装酷不理人，刚才在礼堂里还看到他跟大一新生代表的漂亮小姑娘搭话呢，这会儿别是在思春吧？
Steve笑了笑，也不去管他，站在自己的床铺边换下了身上的正装：“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别乱跑，这里规矩多，无聊就看会儿电视。”
“你去哪儿？”Thor心不在焉地看着Steve的背影。
当过兵的人对自己身体没什么遮掩的习惯，换衣服的过程中，他那肌肉结实的身材坦坦荡荡展露无余，少年这几天里都看习惯了，连肋下有个纹身，腰侧有几处伤疤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点事，见个朋友。”
“是师兄还是导师？”
“同学。”
“什么时候回来？”
“……”
Steve穿好衣服转过身，那蜷缩着坐在小沙发里的大个子少年正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弯折的膝盖和弓起来的后背显得孤孤单单委屈兮兮的。
陌生环境还是让这孩子紧张了吧。
Steve心里升起一股怜爱之情，轻轻把手放在Thor的头上。这几天朝夕相处，他不知不觉养成了个坏习惯，有事没事就忍不住胡撸胡撸少年这一团金灿灿软茸茸的头毛：“不好意思，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会早点回来带你去吃晚饭。”
Thor慢慢地垂下头，任由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行，嗓音渐渐有点沙哑：“你保证？”
Steve将他的头发顺到耳后，俯身亲了亲少年的脑门。
“我保证。”
“Steve，等等。”
“嗯，怎么了？”
Steve刚走到宿舍外，Thor却突然追了出来，手撑在门框上拦了一下：“不要喝酒。”
“…什么？”
“不要喝酒……不，什么都不要喝。”少年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不强烈，但莫名显得极为严肃。
Steve先是笑：“大白天的喝什么……”话没说完，那笑容却渐渐消失了，“……我知道了。”
沿着低缓地势蜿蜒游走的哈德逊河，倒映着沿岸初秋浓墨重彩的盛景，一位身着空军军官服的棕发男子弯腰捡起来一颗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的空弹壳，指尖在锋利的边缘摩挲片刻，一甩手扔了出去，几秒钟后才听到细微的落水声。
“Bucky！”
军官循声回头，老远就看到那个极具标识性的身影，修长双腿迈出的步子仿佛有一把隐形尺子实时度量，那笔挺身姿即使以军人的角度看也无懈可击。
“Stevie！好久不见。”他快步迎了上去，把来人裹进一个大大的熊抱里，一使劲将他两脚离地抱了起来。
Steve小时候骨量纤细，发育又晚，瘦瘦小小的，常年被自己这位童年好友倍加照顾，谁也没想到过了十五岁他居然见风抽条，加上格外勤奋的锻炼，等他们一起被从纽约少年军校接受推荐进入西点军校时，曾经的小豆芽菜俨然进化成了基因变异大黄豆。
然而两人私下相处时却依然如故，这位新晋的军官还是喜欢把童年挚友当成曾经的小男孩那样拎起来抱。
“喂！Punk！放我下来！瞧你穿得人五人六的，Barnes长官。”Steve笑着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刚才开营仪式时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事务缠身来不了了。”
Bucky的大名是James Buchanan Barnes，在西点军校毕业后直接作为优秀毕业生自由选择去了空军，进入作战小组，借由多次实战功勋，如今已经升为少校，今年秋季刚刚接到调任，回到西点军校作为客座教练，主管实弹射击课程，任期两年。
“怎么能不来啊？听说学校邀请了斯塔克集团的人来参加新生活动，我就猜到是你了。”James Buchanan Barnes，也就是Steve口中的Bucky笑嘻嘻地长臂一收，紧紧搂住Steve的脖颈，把人按到自己臂弯下。
“Tony就喜欢把这种烫手山芋往我手里砸，”Steve叹了口气，“虽然还在后备役，但是我已经与军队军务没什么关系了，前几年服役又都是机密任务，跟军校的联系很少。”
“所以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刚正不阿不受贿赂啊。果然选择专业必须慎重，瞧我们小Stevie这就摇身一变成了财政官大人，还带着超厚的支票本儿来的，我这穷当兵的少不得得赶来抱Mr.Rogers的大腿呐！哎呦！”Bucky敏捷地躲过了Steve旋身一个膝撞，绕到另一边，再次手欠儿似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说正经的，刚才Clint说，你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但是没带姑娘，居然带了个小子？给哥哥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偷偷的连孩子都生了？”
“去你的吧，我怎么生得出来那么大的孩子？”Steve笑骂道，“就是亲戚家的男孩，我看着身体素质什么的都不错，荒废了挺可惜，带他来军校看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门亲戚？把爱闯祸的半大小子交给你来监护？”
“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帮就帮呗。”Steve顺着Bucky手臂的力度，两人拐了个弯，左脚绊右脚打打闹闹地路过操场，“怎么样？隔了这几年，换了个身份回到这里，什么感觉？”
“哈！爽得很呐！”Bucky扶正军帽，老气横秋地压低声音，“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真是不如我们当年啊。”
“可不是么？想当年……”Steve一句捧哏还没说完就抿嘴乐了，摇了摇头。
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助威呐喊声，军校的小伙子们正在进行他们日常的训练，那一排明显是新生崽子，水平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真难为他们的师兄们还能昧着良心大夸特夸。
“Good old days，ha？”Bucky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一波没一个赶得上你当年的。”
其中一个男孩冲到终点就趴下了，肩上的负重也没来得及卸，刚被搭档的师兄拎起来，立刻“哇”地吐了对方一身。
周围人见惯不怪，新生没几个没被练吐过，那位倒霉的师兄一边大声安慰着他，一边把他半扶半抱拽到场边，趁别人不注意在小师弟通红的眼角亲了亲。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Steve皱了皱眉，猛地转过身，差点撞进Bucky怀里。
“怎么了？”
“没事，走吧，”Steve胸口发闷，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想去拜访一下教授。”
“是得去，他一直跟我念叨你来着。”Bucky附和道，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
Steve他，对同性恋的抵触情绪，即使离开了军队，还是没有丝毫改善。
当年那件事儿，对他造成的影响真是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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