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头

他们的故事无始无终/请容我缓缓道来

【锤盾】行无返顾(37)

锤盾

ABO设定,注意避雷

参考电影《保镖》AU

影帝索尔X保镖史蒂夫

虐身虐心模式全开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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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时间很长,期间冬兵给史蒂夫打了几针不明药剂,这虚弱的Omega一动不动任他施为,温顺得出奇,属于史蒂夫·罗杰斯那双永远明亮的蓝绿色眼眸变得有点暗沉沉的,偶尔视线相触,那里面空空洞洞,甚至连痛苦也没有,与其说是在沉静地思考着什么,倒不如说他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越过大海的时候史蒂夫睡着了,当然更有可能是那会儿正好遭遇了高空对流,飞机强烈颠簸,失血过多的他不堪震荡直接昏迷了过去。冬兵将他拖到诊疗床上,用绑带固定好,随手拿自己的袖子蹭了蹭那满是血污的半边脸,歪着头端详了一下史蒂夫那放松的睡容,眉头舒展嘴唇微张,一副坦然无畏的模样。

他们都还是少年时,巴基数不清多少次从垃圾堆里把被人揍晕过去的史蒂夫挖出来。那时他要瘦得多也轻得多,满身污秽,有时他会中途醒来,挣扎着跳下来非要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去,大部分时候他会保持昏睡一路被扛回家。从来打架都没赢过的小个子,那鼻青脸肿呼呼大睡的傻样子,也是如现在一般无二的平和,就仿佛无论他以多么狼狈不堪的姿势摔倒,这世界依然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击败他。

即使是现在吗?冬兵知道他爱那个Alpha,爱情和咳嗽一样,都是完全无法压抑掩藏的事情。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你的面前,被哀悼期的痛苦吞噬成一具行尸走肉,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安详的表情?

 

索尔的血一股股地涌出来,从砂石罅隙里渗下去,不像尘土那样带有吸附力的粗砺碎沙渐渐被染成暗红色,但是更多的粘稠液体还是一路缓慢地流到地下,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地砸在光滑的表面上,逐渐聚起一片血泊,连续不断的珍珠般的清脆撞击黏着成滴滴答答的湿润水声。史蒂夫抬起头,毫无阻碍地穿过层层叠叠的岩石和密密匝匝的沙砾,将索尔抱在怀里,他失去了很多血,苍白的脸摸起来很冷,淡蓝的眼睛微微睁大,专注地凝视着自己,他还是那么英俊。

“亲一个吧宝贝儿……”金发Alpha孩子气地撅起嘴。

史蒂夫乖乖地凑过去贴住那片形状优美的薄唇,却像是吻上了一块寒冰,他猛地打了个寒噤,脚下的土地裂开了一个大口,流沙抓紧了他的双脚,坚硬的花岗岩也全都变成了流质,望不尽底的深渊将他吞了进去,史蒂夫积攒全力,把怀里的索尔推开,那双蓝色眼睛睁得更大了,悲伤地谴责地看着他。

梦境里的下坠感落到实处,神经系统正在从末梢到末梢,一寸寸地努力寻找着自己的身体。天旋地转的速度终于减缓,锁骨下方开始能体会到一下一下稳定的脉搏带来的沉重撞击,史蒂夫彻底醒了过来,发现身上的锁链已经全部解开,自己平躺在一个窄小的床铺上,四周的光线幽暗发绿。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刻意忽略掉索尔死去的那部分。如果没有算错,他实际上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的,澳洲时间应该是凌晨五点。

他试着起身,却被内脏的痛楚击倒,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甜腥的味道又一次涌上喉头。是了, 还是没好,哀悼期的Omega身体根本组织不起一点力量,只能任人宰割,连束缚都不需要了,他苦笑着想,真是瞧不起人,不过这倒是不错。

史蒂夫缓慢地扭转头,尽量不牵扯到胸腔和后背,扫视了一下周围。

房间不大,但是也不算逼仄,墙壁和地面看起来都是水泥材质的,床脚处有一个金属的马桶和洗手池,水龙头没有拧紧,正在往下滴着水。

四周没有窗户,对面的铁门上只有一上一下两道狭窄的窥视孔,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呲呲啦啦地响着,冷风激得皮肤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夹克外套早就和枪套一起被冬兵脱下扔掉了,史蒂夫身上只穿着之前里面那件短袖T恤,前襟和袖口还有干涸的血迹,单薄的布料让他在这个通风开到最大的房间里感觉有点冷。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曲起肘关节,接下来是肩膀,双手举到脸前,完好无损,手腕上戴了两个看起来很厚重的铁箍,不过没有连接到任何地方,他试着拧了一下,这副看起来不怎么像枷锁的扁圆铁箍非常紧密地贴紧皮肤,留下的余地最多只能塞下一张纸。

铁门上响起细微的电子音,听起来正在开锁。看来他们密切监视着自己,一醒过来就有人上门了。史蒂夫不动声色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角落和视线可及的所有不起眼的缝隙,想知道摄像头装在哪里。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了进来,棕黄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觉察不出来信息素,九头蛇看来不打算用Alpha信息素压制的方式折磨自己这个处于哀悼期的Omega。史蒂夫不得不承认他松了口气,吐血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他需要再多些不受压制的时间才能修复好自己的身体。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搬进来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位棕发男子施施然坐下,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在桌子上,摆摆整齐,接过士兵端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俘虏:“史蒂夫·罗杰斯。”

他的德国口音有点重,不由得使史蒂夫联想到曾对自己有知遇和救命之恩的厄斯金教授。史蒂夫默不作声,探究的眼神落在这个男人身上。虽然留着络腮胡,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大,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文质彬彬的,气质类型跟班纳博士有一点像,大概他就是冬兵说的所谓医生了。

“你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你看起来控制欲很强的样子,大概习惯于对自己的日程安排了如指掌吧?”棕发男子朝他和气地笑了笑,打开了面前的本子,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这个我觉得提前跟你说清楚也好。首先呢,哀悼期不适合洗脑,万一把你的身体也给弄垮了,就得不偿失了。正常Omega的哀悼期是一个月或者更短,很少有Omega能活着熬过去。我们也不确定作为超级士兵的你会需要多长时间,大家都有点等不及了。很遗憾你还得再忍耐一阵子这种痛苦,等你恢复差不多我就会还你一个平静。”

“今天上午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全身体检。作为一个Omega,你缺乏信息素的身体特征真是一个完美的伪装,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也会功能不健全,那样的话会给我们增添不少麻烦。不过既然你能被标记,算是个好消息,让我们一起祈祷奇迹继续发生,希望失去热潮期的你依然可以怀孕生子吧。”

史蒂夫垂下眼睛,面上冷硬如铁。热潮期,这三个字带给史蒂夫一阵战栗,却不是因为恐惧。上一次热潮期,是索尔陪着度过的。结束后自己害羞得没脸见人,却把什么责任都一股脑儿推到他头上,金发Alpha做小伏低了一整天,像只犯错了的大金毛。

棕发男子看着那片稍微染上些许颜色的脸,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怎么?害羞了?这样的你看起来总算是有一点Omega的样子了。当年巴恩斯中士提起你是个Omega的时候,上上下下都不相信,以为是神盾局布下的烟雾弹。”

巴基。史蒂夫从那些带给自己一阵暖流的旖旎回忆中抽离出来,再一次感觉到心脏疼得厉害。巴基的帐,我也得一并跟九头蛇要回来。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只顾着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寄希望于血清能够更快地修复好体内的创痛。那一股从没辜负过自己的温暖力量正在与全面衰竭的哀悼期副作用作斗争。这是索尔,或者准确地说,是奥丁森家族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东西。拜托,拜托帮帮我。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赶时间,我还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

“上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坚信你是个深藏不露的Alpha,或者至少也是个Beta,忍痛割爱把那么无助又诱人的索尔送到你怀里,没想到你确实是个Omega,无福消受啊,浪费了那么好的针剂。”

听到这里,史蒂夫双眼猛地大睁,想要起身,却再一次被胸腔的剧痛压了回去:“!!!是你!!”

“没错,是我,”那人的神情在冷光中显得更加讥诮,“啊,从这个距离看,你这双眼睛真是漂亮。可惜,我还是更喜欢索尔·奥丁森那双纯蓝的瞳仁。”

“!你!!!”史蒂夫的嗓子干涩得几乎能被自己的呼吸撕裂。他就是寄匿名信的人,对索尔怀揣肮脏恶念的变态。一股恶心和怒火涌了上来,史蒂夫竭力侧转身,将一大口血沫吐在床下,用手肘撑着床,终于硬生生地坐了起来,呕吐引起的生理性泪水点亮了双眼,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棕发男人。

即使一切都已经晚了,至少我要先把这胆敢觊觎索尔的混蛋宰了!

“啊,别激动。很可惜索尔已经没了,我猜我只剩你了。”他挑剔的眼神上下扫了扫史蒂夫,“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一个Omega能受得了那种血清的,当时不疼吗?”

疼,疼极了,血清注入体内所有的大小肌肉群,伽马射线撕裂了我每一寸经络、碾碎了我每一段骨骼、蒸发了我每一滴鲜血,我变成了一滩血肉烂泥再被血清一点一点地重组。然而那些加起来乘以十倍,也不如现在的一刻,我失去了我的Alpha,我的爱人,我的索尔。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我只是一个来自布鲁克林的omega。”

史蒂夫逼着自己低下了头,把几乎燃烧起来的视线聚焦在脚上,这才突然留意到自己穿着一双厚实的靴子,看起来格外眼熟。

“其实索尔死了,我可能比你更难过,”那个男人合上本子,摆出一副纯聊天的松弛姿势,“我爱他的时间可比你久多了。”

史蒂夫的后背弓得低低的,刚才坐起来的动作已经将他所有体力耗尽了似的,呼吸声粗重急促,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索尔的时候,他十九岁,” 棕发男人的嗓音有点哑,他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My god,没见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出来,俊朗少年初长成,真是太美了,是被造物主亲吻过的面容和身体,能把那样的顶级Alpha压在怀里疼爱,让他发出可爱的呻吟和哭泣声才是真正的征服。”

“偏他胆大,单枪匹马就敢闯进来,让我们交出他的弟弟。”

“他自己也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他弟弟,不过是个家养的小宠物罢了。但是那点莫名其妙的骑士精神还是让他来了。”

“我们本来打算着,下下狠手怎么也能抓住他,但是谁也狠不过他,带了一堆炸药在身上,足够把自己炸得连渣都不剩,他就这么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挟,说是如果不放他和他弟弟走,那么谁都别想得到奥丁森家族的一丁点残留。”

“一开始我以为他需要一个优质Omega给他生孩子,没想到他还真一副君子做派,把那个劳菲森家族的小Omega当弟弟给养大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到那种地方去,居然还穿着白衬衫。」

「到处都是肮脏龌龊的嘴脸,只有他衣不染尘,纯净得发着光。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明明身材高大得像个巨人,神挡弑神佛挡杀佛一般刚勇,转过头对我笑起来的样子却很温柔。」

「他们谈了很久,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居然真的把我完完整整地带回了家。」

史蒂夫仿佛再一次看到索尔穿着白衬衫的背影。

暖风卷动他的金发,那揉乱的发丝如同日光横扫世间。

洛基,他并没付出什么代价,他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全部生命用做筹码,保护需要保护的人,就像他人生中的每一刻。

「我既然天生为Alpha,便理所当然为守护而活着。」

索尔,我最好的索尔。

 

史蒂夫忽然弹了起来,站在那人身后的士兵抬手就是一枪,他猛地拧身,子弹从他侧腹擦过,那阵刺痛只让他微微一晃,动作一点也不迟缓地掀翻了桌子,压住了那个棕发男人。窄小房间内他疾如闪电逼到士兵面前,抬手掰过他的下颌,鲜血喷涌而出,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手里竟攥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另一个士兵后退了几步想要再开枪,被史蒂夫看也不看地一记回旋踢踹进了角落,一声巨响砸在金属马桶上。第三位士兵抓紧机会连续扫射,史蒂夫踉跄了一步,却仿佛依然毫无知觉,将手中匕首甩了出去,正中那人持枪的手。

倒在地上的棕发男人爬起来拽开门想要逃出去,史蒂夫已经猱身而上,两人一起倒下,将半开的铁门牢牢抵住,那明明看起来奄奄一息的Omega手中擎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扼紧他的脖子,几记饱含怒火的重拳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

正在这时,史蒂夫手腕上的铁箍陡然释放出一道莹蓝色的电流,令他全身痉挛起来,却仍没能让他松开手。他的双眼雪亮仿若洪荒猛兽,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了下去,凑到那人耳边,一口洁白牙齿间挤出斩钉截铁的几个字:“索尔……是我的!我的!”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棕发男人满脸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双眼爆成血红色。

电流更强了一些,史蒂夫眼前只剩一片花白,他将手中那具软下来的身体拎起来,摔在终于破开铁门冲进来的士兵身上,俯身捡起枪一顿扫射,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模糊的视线里人影憧憧,他却知道自己再也不需要一丝顾虑。

我不想再放过他们,除非我死,否则在最后一个九头蛇倒下之前,我都不会停下。

史蒂夫不记得自己击倒了多少九头蛇的士兵,也无法判断自己在这条漫长又错综复杂的水泥通廊里挣扎了多远,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受了多少伤。他的视野早已失去了颜色,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身体在依靠本能地战斗着,直到终于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他单腿跪地,听到头顶陌生的语言在大声吼着什么,更密集的脚步声从拐角处传来,他勉力反手扣住了眼前的那个膝盖,夹在大臂小臂之间扭转。呼应着那凄厉惨叫,几下枪声响起,就在耳边,他被那音波掀入了一片黑暗中。

结束了吗?

对不起,索尔,我冲动了。

不过从这一刻起,我作为保镖的最初任务终于胜利结束了呢。

史蒂夫微笑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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